爱曲小说>历史小说>完蛋,我来到自己写的垃圾书里了>第907章、不确定的恐惧
  其实关于所有人不管是友方还是敌人都对夏林充满了敬畏,然而他们甚至不担心和害怕皇帝。

  这里头其实是有一种很深层的战略思维,那就是一个皇帝,他最在意的其实是协同和平衡,皇帝是相对稳定的,有一个很明确的红线,过了那条线皇帝就会发怒就会举起屠刀。

  然而夏林却不一样,他的威胁等级其实并没有皇帝高,因为大部分时间他并不亲自过问和掌权,甚至于他也不会轻易的发起一场战争,但问题就在于这里,皇帝的红线就摆在那,惹怒了皇帝就会被杀。

  然而夏林的红线没有人知道,他在西域即便是有绝对的优势中却不发动战争,但同样可以在毫无预兆的前提下同时在两国都城周围发动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清洗。

  如果把皇帝和夏林都比作深渊的话,在凝望深渊时,皇帝一定会回头干你,那对于他们来说反倒是简单了,只需要游走在其中就好。但夏林……你凝望它时,它可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不干任何事,但有时候即便是你不凝望他,他也会干你。

  这种大恐怖会叫人不敢去试探他的底限,甚至于哪怕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和行为都没有人敢去揣摩,哪怕是他早上起床人家都要小心翼翼的猜测一下他今天是不是会有起床气。

  而因为这种战略级威慑的存在,直接导致的就甭管是皇帝还是各大世家,在处理与夏林有关的事情时,脑袋里是极致的紧张和恐惧,这种紧绷会让人体验极端的痛苦,且这种痛苦不可脱敏。

  所以即便是夏林与皇帝同时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也是会集中在他的身上。

  要知道拓跋尚这种人可都因为夏林被整出了阴影。

  而现在,当夏林与皇帝陛下两口子出现的时候,正是因为这种古怪的情绪直接导致他们忽略掉了这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李唐的皇帝、夏林与天下第一绿帽子王之间,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质疑,甚至感觉本该如此。

  更有甚者他们觉得如果不是独孤迦叶长得真的太像绿帽子王,就连迦叶公主可能都是夏林的种。

  不过他们好像宁可怀疑夏林男女通吃也不怀疑独孤大运是女子,但这也是正常的,因为独孤家主虽然长得阴柔、个子娇小,但手腕确实霹雳,一人能牵制天下商务,甚至可以辐射至军政,这种铁腕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女子的手段,相比较而言大唐的皇帝在自己这两位“相公”之间就显得格外平庸了。

  三人落座,自然是三娘坐在C位,左手是夏林右手是大运。

  “愿陛下青春永驻,福寿康宁。”

  崔琳上前为陛下贺,她是第一个上来的,试图用自己的乖巧来赢得几位长辈的好感。

  然而当她看到夏林时,手中的酒杯差点没拿稳就落了下去,开口时说话声音都低了几分,温顺的像是个小绵羊。

  “愿夏帅……身体健康。”

  夏林这会儿倒是笑盈盈的,反倒是豆芽子抬起头来打量起了崔琳:“你就是崔家的孩子?”

  “回肃亲王,是的。”

  大运的眼神在她脸上和身段上扫了几圈,却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这倒是把崔琳吓得浑身一哆嗦,委屈巴巴的站在了那里。

  “你干什么玩意,吓唬孩子作甚?”夏林仰着身子质问了起来:“你好歹也是个长辈,在这摆什么威风呢?”

  豆芽子瞥了他一眼,扬起下巴对崔琳道:“多弄点有用的东西,少玩些心眼子。”

  眼见着崔家女儿在肃亲王那吃了瘪,旁边其他几家自然是高兴万分,纷纷怂恿自家女儿去与上头那三位大神见礼。

  裴婉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端着酒杯上前,姿态比崔琳更显从容。她先向三娘盈盈一拜:“愿陛下万福金安。”

  又转向独孤寒,目光清澈:“愿肃亲王殿下康健顺遂。”

  最后才面向夏林,执礼甚恭,却不失气度:“夏帅安好。”

  独孤寒这次倒是多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虽未言语,面上的冷意却缓和了些许。

  夏林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裴婉,又瞥了一眼旁边暗自咬牙的崔琳,忽然笑道:“一个个都这么拘谨干什么?今日是迦叶做东,我们就是来蹭饭的而已。不过既然都来了,我瞧着你们这些小子丫头都挺精神。正好,东宫不是要选伴读么?我看你们整天玩宫斗也挺烦的,刚巧给你们找点事干干。还有,不光是伴读,太子妃也同样要考试,日期选在同一日,地点也是在东宫。男选一二三四名入东宫,女选一二三。”

  他这话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一块巨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一直作壁上观的李承乾都抬起了眼,拓跋尚更是竖起了耳朵。

  夏林这会儿继续说道:“嘿嘿,要抢破头了吧?不过光考些诗书经文没什么意思,你们都知道,承乾既是我好兄弟二凤的儿子也是我的徒弟,他本来想以蜀王世子的身份来主持这次选拔,加试的实务和算学。但我觉得他这样会容易给人留下藩王干政的话柄,所以这番题目由我来出,我给自己儿子选伴读选妃子,诸位没意见吧?”

  水榭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诸位贵女连同她们身后的家族长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夏林亲自出题!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往的备考策略可能全然无用,意味着胜负的天平将彻底倾斜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几位有心争夺伴读之位的小哥哥,更是面面相觑,难掩忧色。

  三娘嗔怪地看了夏林一眼:“你又胡闹,选才自有章程。”

  “章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夏林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出的题,不考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考他们有没有脑子,有没有胆色,能不能办实事。”他目光扫过下方一众神色各异的年轻面孔:“你们放心,保证公平。”

  独孤迦叶眼睛一亮,立刻凑到夏林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摇晃:“夏帅最好了!到时候我可要去旁观!”

  “去,都去。”夏林拍了拍女儿的头,对着众人道:“题目嘛,暂时保密。不过可以透露一点,跟这长安城有关,也跟你们每个人的日子有关。回去都想想,别光盯着书本,多看看窗外。”

  他这话说得云山雾罩,却更让人心痒难耐,又惶恐不安。这范围也太广了!然而这夏林的心思,谁能猜得透?

  不过倒也没人去质疑,毕竟夏林什么人?成名近二十年,几乎都是传说一般的存在,文能提笔安天下,在这些年里将魏国从摇摇欲坠变成当世第一强国。武能马上定乾坤,东征西进南下北上,八荒四合都是他的胜利传说。

  民间都有这么一句话,叫质疑夏帅的没良心,挑战夏帅的没脑子……

  豆芽子此刻也淡淡开口:“夏帅既开了金口,便是定论。尔等各凭本事吧。”

  接下来的宴席,气氛便愈发微妙。美酒佳肴仿佛都失了味道,每个人心中都在反复咀嚼着夏林那几句话。夫人们交换着眼神,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线索,年轻人则食不知味,连彼此间的机锋都少了许多。

  李治与李承乾、拓跋尚几人坐在一处。拓跋尚压低声音,兴奋道:“我叔出手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我就说嘛,那帮家伙的好日子到头了!”

  李承乾端起茶杯,掩去唇边一丝了然的笑意,轻声道:“师父说过,世家的确是国家身上的吸血虫,这是一定要遏制的,但世家同时也有深厚的底蕴和智慧,这是要利用的。”

  李治默默点头,看着满座心神不宁的宾客,心中明了。父亲这轻飘飘几句话,比任何严旨训诫都更有效力。一种不确定的恐惧,已经深深植入了这些世家大族的心中。他们不再知道该如何准备,不知道标准何在,只能更加收敛,更加努力地去揣摩上意,去表现自己有用的一面。

  宴席散后,消息如风般传遍长安。

  夏林亲自为东宫伴读选拔出题!题目与民生日常相关!

  一时间,各大书坊关于昆明池水文史、长安坊市格局、漕运物流、乃至物价百工的书籍被抢购一空。家中有适龄子弟的,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重金聘请精通工械、算学的西席,有的则派人日夜守在昆明池畔,记录水车运转、人流变化。更有甚者,开始让子弟走出书房,去市井之间了解寻常百姓的生活。

  往日只知风花雪月的公子小姐们,被迫开始关注米价几何、布价几钱,渭水每日进出多少船只,水车灌溉多少田地……整个长安的风气,似乎都在这一夜之间就变了。

  而此刻的夏林,却正优哉游哉地躺在自家院中的摇椅上,听着孙九真汇报各家的动向。

  “都动起来了?”他眯着眼,享受着傍晚的凉风。

  “是。”孙九真声音平静:“如夏帅所料,无人敢怠慢。”

  夏林嗤笑一声:“这帮人啊,就是欠收拾。不给他们指条明路,他们就在那圈子里打转,争来斗去,屁用没有。现在好了,都给我出去跑跑,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转的。别给我整天玩宫斗。”

  他顿了顿,又道:“跟治儿说一声,题目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让他也看看,他未来要用的是些什么人。”

  夜色渐浓,长安城千家万户灯火亮起,许多宅邸的书房亦是烛火通明。只是这一次,伏案疾书的年轻人们面对的不再仅仅是圣贤文章,还有更多他们曾经漠不关心,如今却必须尽快弄懂的俗务。

  无形的压力笼罩在长安城的上空,而压力的源头,此刻正晃着摇椅,盘算着明日是去勾虫子还是去看看暖房里的菜苗。

  独孤迦叶挨着他坐着,兴致勃勃地问道:“爹爹,你到底要出什么题目嘛?先告诉我好不好?”

  夏林抬手也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看一场大热闹。”

  迦叶捂着额头,嘟囔道:“爹爹最会卖关子了……” 《完蛋,我来到自己写的垃圾书里了》-伴读小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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