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都是如此,那帮人算是吃够了拓跋尚的苦,露头就秒,只要叫他抓住了就没有好果汁吃。
李治在东宫里哈哈大笑,毕竟谁也想不到这长安的顽疾居然在短短的几日之内就被自家这二哥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小武也在旁边笑道:“论天下之纨绔,二哥的确是数一数二。”
“我觉得数二,天下第一必然是他父亲。”张柬之也抬头接话道:“不过我是万万没想到,二哥收拾他们真的如探囊取物。”
“对了。”李治侧过头问旁边的内侍:“二哥呢?今日没见他过来,往日他天不亮就来踢门了。”
内侍连忙回道:“回殿下,拓跋殿下今日一早便被崔家邀请去府中做客了。”
“崔家?他们叫喊我二哥去作甚?”
“是崔家的少爷,那崔琰邀约。”
李治眉头皱起,他极不喜欢崔琰,那个娘娘腔看着便叫人难受,说起话来也是拿腔拿调、惺惺作态,根本就不像个男人,而且他好像有点什么毛病……听闻是不好女色却总是往好看的男子身边贴。李治每次想到那厮看自己的眼神都觉得令人作呕。
“不好,他不会看上二哥了吧!?那死妖人!”李治出奇的骂了脏话出来:“我得去救我二哥。”
“殿下稍等哈。”张柬之抬起头来带着几分玩味的笑:“那崔琰站直了身子才刚到二哥胸口,真要是看上了二哥,二哥一巴掌能把他扇到昆仑山去。再说了,咱们又不是没跟二哥一起洗过澡,那尺寸恐怕不是崔琰能承受的。”
“张!柬!之!”小武在旁边攒够了怒气,回头呵斥道:“你若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可莫要怪我去告状了。”
一听小武要告状,张柬之立刻老实了下来,低着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李治始终还是不放心他心思单纯的二哥,生怕他被那妖人给蛊惑了,于是在处理完手上的政务之后连忙动身便去往了崔家。
可还没等他进门,就见二哥剔着牙迎面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如桃花、雌雄难辨之人。
不过这可不是崔琰,从那穿着打扮来看倒像是个伶人。
“阿治!”二哥见到李治连忙打了个招呼:“吃了没啊?没吃二哥请你吃烧肉。”
“吃过了。”李治迎上前来,上下打量身后那个伶人道:“二哥这是?”
“这是崔琰送我的。”二哥回头瞥了一眼:“是个伶人,叫什么来着?”
旁边那人连忙上前,千娇百媚道:“奴婢称心,见过殿下。”
李治眉头紧蹙,并没有搭理这个人,反倒是看向二哥质问了起来:“二哥,你怎可收这等妖人?若是让父亲知道,他能抽死你!”
“嗨,你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喜欢这等东西,这就是要拿去给我叔的。”
“你是不是疯了?”李治一把拽过拓跋尚:“二哥,你是不是疯了呀!!!”
“你随我一起去。”
碰到这种混蛋东西,李治也是没办法,被半拉半拽的就跟着他一起去到了夏林的住处。
夏林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用一根细竹条在捅咕树上的虫洞,然后从里头把天牛幼虫勾出来,手边的竹筒里已经有大半正在蠕动的白花花的肥虫子。
“弄啥嘞?”拓跋尚凑上前看了看。
“等会油炸了吃掉。”夏林拎出一条来:“你看,肥不肥?”
“这个香的很,我也要吃。”
夏林从手中分了一把竹签子给他:“自己去勾,这边勾完了我们去御花园勾,那边树多又大,这眼看到季节了,这会儿的虫子最肥。”
然后他俩就真的开始专心的勾起了虫子,把李治和称心就这么丢在了外头,李治坐着称心站着,称心还时不时的朝李治抛个媚眼,看得人是头皮发麻。
他们两人坐在那大眼瞪小眼,李治是越看这个妖人就越不顺眼,恨不得现在直接叫人把他拖出去杖毙算了,但问题是他也不敢……毕竟父亲其他的都好说,但对滥用法度管得极严,从小便说如今的法度是用安子的命换来的,谁敢胡作非为他就敢叫谁去跟安子作伴。
即便是李治……别说李治了,天下各家、王侯将相皆是如此,安子用命给他们立了一道碑,过碑则斩。
而就在这时,外头的通传声就响了起来:“蜀王世子,李承乾到!”
李治一听连忙起身,没多一会儿就见一声青色藩王服的李承乾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他一见李治眼睛便亮了起来:“治儿!”
“大哥!”李治也迎了上来,显然十分兴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蜀地么?”
“是姑姑叫我回来的,说是老二快把长安闹翻天了,于是我连夜从剑门出发赶了回来。师父呢?”
李治摇了摇头:“二哥去找父亲了,可这一去便是渺无音讯了。”
“那我便在这里等一下他吧。”
说着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一身青衣僧装,眉目如画、丰神俊逸、目光清澈,举止从容,年龄虽不大也就跟李治差不多,但看着却是极有眼缘。
“这是?”
“哦,这是玄奘法师的高徒,我们在蜀地相识,他刚巧说想来长安,便与他同行了。”
这时小和尚走了上前,合手而拜:“小僧辩机,见过太子殿下。”
而这会儿李承乾也见到了旁边的称心,他只觉得此人俊秀纤柔、肌肤白皙、姿态优雅、妩柔善媚,却是有些雌雄难辨。
“弟弟,这是?”
李治见李承乾询问,冷哼一声道:“今日崔家那个妖人送给二哥的,也不知道要作甚。”
李承乾不由得的多打量了几样称心,称心连忙上前娇声道:“奴婢拜见世子。”
这番行为叫李承乾眉头一皱,不由得生出几分反感,但却还是带着疑惑说道:“弟弟,说来奇怪。这人我见了就汗毛直立,仿佛是以前见过一般,倒是叫人觉得古怪。”
“是吧,就是个妖人。”
两兄弟之间许久没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讲,再加上辩机和尚游历天下也有许多有趣的见闻,于是三人坐在那便一边聊天一边喝茶,倒也不觉得时光漫长。
不过谁知道那两位到底是来了什么瘾头儿,直到夜边上才从林子里回来,一人勾了能有七八斤这肉虫,边走还美滋滋聊了起来,说是等会油炸之后撒上椒盐,一咬一爆汁,不知道得有多美味。
聊到半路,夏林突然抬头问道:“你找我干什么来着?”
这会儿拓跋尚才一拍大腿:“坏了,把你儿子给忘了!”
夏林和拓跋尚一人提着几个装满肥硕天牛幼虫的竹筒走进院子,那模样活像是两个顽童。
“治儿你看,今晚加菜!”夏林得意地举起竹筒晃了晃,里面的虫子一阵蠕动,看得李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话音未落,目光便扫到了站在李治身旁的李承乾,脸上笑容更盛:“哟,承乾也回来了?正好正好,等会油炸虫子有你一份!”
“师父。”
李承乾笑着上前行礼,对于夏林各种稀奇古怪的食物他是早已见怪不怪,当年那会儿还没有李治的时候,师父跟他那个失踪好久的海贼王老爹在浮梁可吃过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
夏林随手将竹筒递给旁边的侍从,吩咐道:“拿去厨房,用淡盐水泡上半个时辰,沥干水分,等下我亲自下厨。”
这时他的视线终于越过了李承乾,落在了他身后那位青衣僧袍的年轻僧人身上。只一眼,夏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他眼睛微微眯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辩机,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僧袍,直抵灵魂深处。
辩机被这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仍保持着合十行礼的姿态,清澈的目光平静回望。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连拓跋尚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好奇地看着夏林,又看看那俊俏得不像话的小和尚。
李承乾见状,连忙介绍道:“师父,这位是玄奘法师的高徒,辩机法师。辩机,这位便是夏帅。”
辩机再次躬身:“小僧辩机,久仰夏帅大名。”
夏林没有立刻回应,他摸着下巴,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啧啧”声,绕着辩机缓缓踱了半圈,那眼神活像是在博物馆里研究一件稀世珍品,带着一种穿越者独有的洞悉历史走向的玩味。
“辩机……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夏林终于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腔调:“玄奘大师的得意门生,我与你师父是故交,你一看就是好苗子,嗯,不错,真不错。”
他这连声的“不错”,听得李治和李承乾面面相觑,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就在这时,夏林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旁边一直被忽略的称心,他的目光“唰”地一下转了过去,当看清称心那俊秀纤柔、妩媚中带着怯懦的模样时,夏林的眉毛都快挑到了发际线。
“等等!”他抬手指了指称心,又猛地扭头看向李承乾,眼神在称心和自家大徒弟之间来回扫射,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
“这……这又是哪位?”夏林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拓跋尚抢着回答,咧着嘴笑道:“叔,这是崔家那个娘娘腔送我的伶人,叫称心。我看他细皮嫩肉的,想着带来给您瞧瞧,说不定合您眼缘呢?”
“称心?!!”夏林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听到了本年度最离谱的笑话:“辩机……称心……好家伙!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今天约好了组团来的是吧?这他妈是什么梦幻联动!?”
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懵了,这里的人都完全听不懂“梦幻联动”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夏林的反应太过激烈和怪异。
辩机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眼神中透出一丝困惑。称心则被夏林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地往后缩了缩,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夏林看着眼前这一僧一俗,一个俊朗清逸,一个柔媚婉约,一个是未来会引发佛门巨震与公主私情的高危人物,一个是可能搅动东宫风云的娈童,这让夏林觉得这个世界着实太他娘的荒诞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奔腾的吐槽欲望,走到李承乾和称心之间,目光最终落在李承乾身上,语气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承乾,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稳重温厚,我很放心。但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称心,“有些人,有些事,沾上了就是甩不掉的麻烦,是能要人命的,甚至动摇国本的剧毒!美色皮囊,不过是白骨蒙皮,尤其是一些不合时宜、不容于世的爱好,更是取祸之道!你将来是要镇守一方的藩王,心里得有一杆秤,知道什么该碰,什么连看一眼都多余!明白吗?”
李承乾虽然不太明白师父为何突然如此郑重其事地敲打自己,但他素来敬畏夏林,立刻躬身肃容道:“承乾谨记师父教诲,绝不敢行差踏错。”
夏林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心中想到那两桶肥虫子,仿佛只有这些纯粹的食材才能抚平他内心因历史惯性而带来的波澜。于是他挥挥手,像是要驱散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行了行了,都别杵着了。虫子再泡就不新鲜了,我要去厨房颠大勺了。辩机法师是吧?嗯……挺好,年少有为,好自为之。”
“我父亲是不是有点……奇怪?”李治侧过头好奇的问道。
“是啊,是有些奇怪。”拓跋尚挠了挠头:“不会是在林子里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而李承乾到底是大哥,心思更加沉稳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辩机与称心,压低声音道:“你们说,师父是不是因为背后那二人。”
“干!”拓跋尚再次把大腿拍得啪啪响:“叔不会以为老子又喜欢男人了吧!?”
“不然。”李承乾面色严肃:“师父好像是以为我喜欢男色……”
“哦……”李治恍然大悟,指着拓跋尚说:“完了,二哥你把大哥害了,现在我爹肯定在想法子,等会说不得要给大哥灌金汁驱邪。他可能已经去煮屎了!”
一听“灌金汁”三个字,李承乾脸色骤变:“不成……叫我喝那个,不如叫我去死,我这就去与师父说明白!” 《完蛋,我来到自己写的垃圾书里了》-伴读小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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